高中一年級的導師,教國文,剛開學不久,老師說她在暑假參加了一個『科際統合』研習會,討論一些方法,把不同領域的科目作結合。

老師對於自然科學很有興趣,訂一份『科學眼』雜誌,每月新的一期出刊,皆拿到教室與全班同學分享。平時上課,不是只有談國文課本的內容,也會介紹作者當年的歷史背景,講一些小故事。遇到課文內容牽涉到現代科學的部分,老師也能夠講一些讓我們聽,真的很用心在準備教學。

高二換了導師,而國文老師不變。

高三的國文老師,她說自己在唸高中的時代,除了文科,也很喜歡物理、化學等課程,不像她們班其他同學沒興趣。有一次,國文課本恰好有寫一項物品的古代名稱(我忘了是什麼),老師還把那個東西的化學式寫在黑板。我當年應該有抄在課本,可惜舊書沒保留,也忘了那個化學式是什麼,但一直記得國文老師對物理、化學有興趣。

這位國文老師,不是導師,但是幾乎用導師的態度對待我們班。常常剪報或影印一些文章,貼到教室的公佈欄,讓我們欣賞,有一次,是貼一篇『近代物理學新發現』這類型的文章,我仔細看了兩遍。國文老師幫助我們開拓視野,不侷限於國文科,真的很特別!

在高三那年,老師說每年都有幾位畢業生回來學校談談大學生活,甚至大學畢業,還與高中老師連絡。我心裡想,這個老師人緣很好。上了大學,我也曾回到高中找幾位當年的老師們,數學老師我認識比較多位(電腦社團的關係),國文老師一位到別校任教,只剩一位認識。


2005年5月1日,台中一中的九十週年校慶,恰好是星期日,而且有同事在醫院網路公佈欄提早釋放訊息給一中校友,我回到母校,發現以前教我的老師們,只有高三的國文老師繼續任教,其他老師都退休了。當年的電腦研習社兩位指導老師,是以校友身份出席,還認得我。很幸運,我有找到國文老師,那時候,旁邊還有五六位我不認識的學弟,也出自這位老師教導。

詢問得知,一年級導師,在我畢業那年,就轉調另一個高中,隔天我嘗試打電話連絡,還真的找到人,電話中聊了很久。

2008年10月,接到一通電話,原來是高一的導師打來,她說退休一年多了,那天清理舊物,發現有一封二十年前我寫給她的信件,看到了要立刻連絡,久了可能會忘記。

兩位高中國文老師以前在辦公室恰好座位相鄰,算很熟識,她們之間,也很多年沒見面。後來,我與兩位老師約好11月12日下午,在台中一中見面,聊一些過去的事情,也談談現況。聊了四個小時,似乎有很多話還沒談完,當天口頭約定,要繼續保持連絡。

我本身大概是因為唸中醫學系,接觸到不少古書,深感國文科的重要,又回憶老師曾經參加『科際統合』研習會,相似概念,對於我經常思考的中西醫結合,可能很有幫助,我對兩位老師講了這些話。


過了不久,我收到郵差送來一份厚厚的信件,是高中導師寄來的。林老師說在國文老師群裡,她算是很早就接觸電腦與E-mail,也用得很熟,但是內心裡一直抗拒使用E-mail,退休之後,不必使用E-mail,喜歡回過頭來寫傳統紙筆信件。

接到信實在很高興,平時用慣E-mail,難得有人寫傳統信件來,我立刻打電話向林老師說,有空閒的時候,也要提筆回信。我心裡考慮等到耶誕節或者農曆年之前,寄信給老師。

但是12月22日那天我住院了,想起講出去的話不能實現,內心感到慚愧,只好打電話向老師說不能寫信的理由,老師說沒關係。寫信需要用腦構思,我住院中,拿筆寫字是沒有困難,但主治醫師吩咐要讓頭腦好好休息,心臟的負荷可以減輕。本來不想讓老師知道我生病的事,希望等到手術後,一併向老師報告健康狀況。沒有寫信的事,讓我提早透露當時的病情,之後,老師也好幾次打電話來關心我的復原情形。

高三的趙老師,我沒有把生病的事告訴她,因為她擔任導師很忙,學生正在準備基測與指考。一方面我覺得,同樣在台中市區工作,距離近,隨時想要見面並不難,就沒有刻意保持通訊。

到了2009年7月,我回到工作,7月5日星期天,我想起寫信這件事,就儘快動筆完成,以免一拖延就忘記。平信在星期天投到郵筒,本來以為星期二才會到達新竹縣,而星期一老師就打電話來講收到信了。林老師說她在五月份有向趙老師談起我心臟手術的事,所以我當天打電話向趙老師報告我回到工作,請老師不用為我擔心。


很慶幸,我順利度過手術期間。

畢業二十多年,還能與高中老師連絡,很高興!

這樣心情好,對術後的身體復原,也是大有幫助。